第40章_好的坏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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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辛乔也不多看,很快收回眼神,问周可玉“你过年没回家”

  “不回了,公司里事太忙。”周可玉微微仰颈,松了松自己的脊骨,吐出一口气“忙完春节吧,我攒攒调休。”

  “过年就你一个人”

  周可玉笑笑“我还挺习惯的你知道么一年到头,可能也就这么几天,也没同事约你,也没领导烦你。我不看春晚,就把平时没空追的剧一口气补上。还有”

  她对辛乔一抬手肘,扬起下巴,又眨眨眼。

  辛乔跟着弯唇,她知道周可玉喜欢喝酒。

  “行,那赶紧回去吧,今天够冷的。”

  “你也是。明天给你拿腊肉香肠。”

  “谢啦。”

  今天确实够冷,周可玉缩了一下肩,快步向着旧筒子楼走去。辛乔双手插在棉服口袋里,继续往街口走。

  靠近大路,灯光终于通明了些。周琨钰很适合穿白,比如夏秋天里的白衬衫,比如她这会儿站在这里,穿一件轻薄的白色羊绒大衣。

  “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

  这是一位诗人写雪的句子,辛木做过课堂赏析。辛乔不知怎的,这会儿无端就想了起来。

  但她没理,擦过周琨钰身边,继续往前走。

  周琨钰也没出声,也没叫她,就那么端正清雅的站着。

  辛乔自己往前走了一段,忽地一调头,踩着短靴踏踏踏几步又跨回她面前来“你在这干嘛”

  周琨钰微怔了下,大约没想到辛乔会忽然转回来。

  可很快那种端雅从容的笑再次占领高地“我路过。”

  辛乔看着她的眼睛问“你去哪会从这儿路过”

  周琨钰的眉尾略挑了挑“散步。这条街是你的吗我不能在这儿散步”

  “不是我的。”辛乔说“但我是警察,大晚上的看有人一直在这逗留,我得多问一句。”

  “管治安的”

  辛乔顿了顿“管危险的。”

  周琨钰端出人畜无害的笑颜“我哪儿危险”

  辛乔笑了声,带点儿冷,眸眼里没笑意,撇下周琨钰,继续往前走去。

  “辛乔。”

  辛乔回眸,看她一眼。

  其实周琨钰都不知自己怎么就到这旧街来了。

  窄窄的街深处路灯坏了,变作一片幽邃的黑。些微的光是从身后大路边照过来的,很奇异的,在街口形成了一道分界线,往前踏一步,便是足以裹藏住人的黑暗,往后退一步,便是暖黄的光明。

  光与暗的交界,有些像周琨钰现下所处的位置。

  她发现自己还是在纠结,还是在犹豫,犹豫到底要不要去问周承轩那个问题。

  站在这里,倒莫名让她生出几分感同身受。她是自持的人,她会冲动,但不代表她会顺应自己的冲动,按她的想法,在旧街口站一会儿,她便也走了。

  她没想到大年三十这样的日子,辛乔会忽然出来。

  更没想到她身边路过一位姑娘,有些奇怪的瞧她一眼,继续往前,很快唤了辛乔的名字。

  周琨钰几乎瞬时反应过来,这是辛乔提过的那位邻居。

  引发过辛乔关于未来女友畅想的那位。

  周琨钰忆起辛乔生日那天、她跨坐在辛乔腿上,听辛乔说那番话的时候,心里又不大那么舒服了,细腻的指尖捻了捻。

  但到了这时,她还能自持,辛乔路过她身边,继续往前。如若辛乔不回头跟她搭话的话,她便也走了,只当今晚没来过这一趟一样。

  可辛乔站在她面前,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她,然后,又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琨钰叫住辛乔后,在心里问自己你干嘛

  就像跟辛乔重逢以后,她在心里无数次问自己你到底在干嘛

  辛乔回头了,又用那双寒星般的眸子望向她。今夜阴沉,没有星辰,星辰缀在眼前人白皙清冽的那张脸上。那人在轻轻呼吸,鼻腔里呵出生动的白气。

  周琨钰舌尖蜷了下,顾左右而言他“刚才那位,是你楼下邻居”

  “是。”辛乔问“怎么了”

  周琨钰轻挑了挑唇角。

  辛乔注视着她神情,又问“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周琨钰不答,换了个话题“上次你带木木到我家吃饭,礼尚往来,今天到你们家打扰一顿,可以么”

  辛乔很肯定的说“不可以。”

  周琨钰顿了顿。

  辛乔继续说“年夜饭挺特别的。而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周琨钰又叫了她一声“辛乔。”

  辛乔回眸看向她“周琨钰,你叫我两次,我都回头。我跟你说,事不过三,你下次再叫我,我就不会回头了。”

  周琨钰舌尖抵了抵下齿根,没说话。

  辛乔略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去。

  搞什么啊辛乔,为什么每次她一出现,就像心里还抱了份希望似的。

  你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可以胆子很大。可以在白衬衫之下穿繁复妖娆的黑色蕾丝,可以跨坐在你腿上做一切轻佻妖娆的动作,可以把一切粗俗不堪的字句安在自己身上,可以把她身体一切的反应尽数给你,然后薄薄的眼皮挂住一抹绯色,唇边残存的笑意仍是不在意。

  她也可以胆子很小。胆小到连听你说出“喜欢”两个字,她都没有勇气。

  辛乔有她的心机。亦有她的野心。

  从周琨钰跨坐在她腿上问她为什么同学会要涂口红、又用指腹在她唇瓣反复揉擦的时候,她就知道周琨钰有着不寻常的占有欲。

  这是她的第二次豪赌。也是她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周可玉今晚倏然出现时,她借着那昏黄灯光瞧不清周琨钰的神情,所以她在赌。周

  可玉对她没什么意思,所以她的心机不会对周可玉构成什么伤害,却可以试一试周琨钰的反应。

  周琨钰这样的人,太习惯生活在一团混沌的雾里。对周琨钰而言,好似无论事情的内里如何,表面铺上一层借口便可遮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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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对辛乔,她起先是游戏,后来又提出做朋友。

  去他妈的朋友。谁要跟心动过的人做朋友。

  对周琨钰,她要么都要。要么,就全都不要了。

  可,她还是赌输了。当她把周琨钰逼到悬崖边沿的时候,她关注着周琨钰的神情,嘴角微微动了下,舌尖好似用力抵了抵,但还是没说一句话。

  辛乔放弃了,大跨步往前走去。

  也没有什么,对吧,她的人生已经很习惯“得不到”了。她往前走得很干脆利落,人生嘛,愿赌就要服输,这道理她懂。

  短靴上的鞋带甩来甩去,是不是可以让她走得更有气势一点,像一名拖着残剑的侠客。

  在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快响,束紧袖口露出的腕子被人一把握住,一阵温热。

  是周琨钰。

  周琨钰轻声说“你不回头又如何呢难道我不会拉住你吗”

  那句话说得丝毫不慌乱,甚至带一些些笑意。辛乔忽然悟出除了“温柔”之外,周琨钰对她构成致命吸引力的第二个点在哪里。

  那就是周琨钰很有底气。

  无论这种底气是不是优渥家境给她带来的,她永远很有底气。而辛乔不一样,她表面可以装得淡定,但其实她心里很慌,对待生活对待辛木,她永远心里都没底,这让她生出一种剑走偏锋的锋利感。

  可周琨钰的底气让她很从容,让她像一条包容的河。尤其当她心里认准了什么事的时候,她便会露出那更显从容的一面,那运筹帷幄的一面。

  现在周琨钰心里认准了什么事呢

  辛乔的心尖动了动,但她不敢去细想。

  也没回头,任由周琨钰握着她的腕子,她望着前方昏黄的灯光说“我都说不跟你做朋友了,也让你不要再打扰我了。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周琨钰“辛乔,看着我。”

  其实在辛乔确认自己的心意后,都是她去直视周琨钰的眼睛,都是她用直接赤诚的眼神去“逼迫”周琨钰。

  可这会儿在朦胧的希望面前,她又有点不敢了。

  这一次是周琨钰说“辛乔,看着我。”

  辛乔深吸一口气,屏住,回头。

  周琨钰唇边还缀着那样的笑意,狡黠的,魅惑的,可她的眼神是一种宽容的温和,望着辛乔,唇角勾得更深了些“我是医学博士。”

  辛乔“啊”

  “医学博士的顺利毕业率不超过百分之七十,这说明我智商正常,理解力没问题,并且有着充分的执行力。换言之,我能够听懂你说不做朋友,也能执行你说不做朋友就别打扰你的话。”

  “那

  么,”她柔腻的指尖贴着辛乔的脉搏“你说我现在,在干什么”

  周琨钰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想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了。

  她在发疯。

  并且,是一步步被辛乔逼疯的。

  直到遇见辛乔,周琨钰才发现,无论她表面多么端庄矜雅,理性自持,她体内不是没有疯狂的因子作祟。否则,她怎会在白衬衫下去穿那一件件繁复妖娆的黑色蕾丝呢。

  只不过以前,这一切都被压制住了。

  她喜欢钢琴,但好似没那么喜欢也可以,当兴趣就好。

  她喜欢刺激,但好似医生的工作已吸引了她全部专注,她的稳妥顺理成章。

  她曾经很接近于心动,甚至想过,她不是不可以疯一次,不是不可以勇敢一次。

  然而在她明确这样的心意之前,已被对方的退缩无声的打消了。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是用一种“妥协”的态度在过生活。优裕顺遂,又有什么不好,自我的意志和感情一样,都是多余的东西,要来干嘛。

  是辛乔一步步在逼她。

  她可以永远把这视为一场游戏,可辛乔竟然想要告白。

  她退一步,想着两人可以做朋友,可辛乔明确的拒绝她。

  她再退一步,想着不打扰便不打扰,在这街口站一会儿便回家,可辛乔偏偏出现在街口。

  握住辛乔腕子的时候,周琨钰忽然想,要是今晚辛乔没有出现呢

  她真会就这样轻轻放过么

  到这时周琨钰才发现,她的确是有旺盛占有欲的,她的确是骄纵恣意的。只不过,被她温和端雅的表象给盖过去了,骗过了所有人,也骗过了她自己。

  她想要辛乔。

  所以无关于辛乔今晚有没有刚巧出现。

  辛乔的存在,辛乔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存在,对她便是一种逼迫。

  周琨钰的发疯并不喧哗吵闹,那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上前攥住了一个年轻女人的手腕。

  可周琨钰的发疯也惊天动地,她只需用一个很小的动作,便彻底推翻了近三十人生谙熟的理性自持。

  接下来,就不可能是一路坦途了。

  辛乔真挺厉害的。

  她把话说到这一步,辛乔望着她,眸子闪亮亮的,继续追问“你在干什么”

  “你不明白我在干什么吗”周琨钰终于将握着她腕子的手放开来。

  辛乔抿了下唇角“你自己说。”

  清清楚楚的说,明明白白的说。

  等周琨钰一旦想清楚,她便恢复那悠游姿态了。甚至抬手整理了下自己披在肩头的长发,挑挑唇角“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要做朋友。”

  “我没为什么人真正心动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去熟悉这样的感觉。我们的开始也太复杂,所以我们从现在开始,抛开那些,留出段时间去真正了解对方,如果感觉没有变的话,那么。”

  她话说到这里,浅浅一扣齿根,划了个句号。

  然后她发现辛乔,真的有点像小孩子。

  因为辛乔不依不饶的,硬要她把话说完整“那么就,怎么样”

  周琨钰缓缓吐出一口气。

  舌尖贴着下齿轻轻刮了下,望向辛乔,人生第一次的,她并不反感于这样的逼迫。她甚至有些庆幸,庆幸自己面对的是辛乔,当她习惯藏在一片混沌的雾里,非得从背后再推她一把。

  “那么就,”她柔唇微翕,把从来想不到自己会说的三个字,自唇间放出来“在一起。”

  辛乔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往窄街深处的旧筒子楼方向走去。

  周琨钰微怔了下。

  辛乔双手插在棉服口袋里,回头,望着她“上人家家里去吃年夜饭,哪有空手的。”

  “我本来要去街口小卖部买醋,你去吧,今晚的醋适合交给你买。”

  说罢便继续往旧筒子楼的方向走去。

  周琨钰站在原地,挑出抹笑意。

  厉害了是吧

  会讽刺她了是吧

  周琨钰走出旧街口,这儿有间很老式的小卖部,好似被抛弃于时光之外,泛黄的玻璃柜台外加窄窄的通道,促狭到只容一人通过。

  难得老板大年三十也开着门,周琨钰侧身走进去,他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收音机,昏昏欲睡的,也没迎客的意思。

  周琨钰找了找,发现醋在货架的底层那两排,于是微微勾腰,伸手去取。

  瓶身上写着“三年陈醋”、“五年陈醋”。

  周琨钰忽地就笑了下。

  另一边,辛乔踏进旧筒子楼,上楼,甫一开门,辛木仰起脸来瞧她“你怎么空手就回来了”

  辛乔进门放下钥匙,把起了毛球的旧围巾一圈圈解下来“我捡了个人。”

  “啊”辛木分明见她是一个人进屋,奇道“谁啊”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周琨钰拎着瓶陈醋踏进旧筒子楼。

  其实直到这时,她反而又生出丝犹豫。

  按她这般教养成长起来的人,克己,守礼,很明确的在自己和他人之间划出一道道线。她固然亲蔼,可她的笑往往是一种带距离感的礼貌。

  她忍不住想在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她这种外人的到来是受欢迎的吗

  短暂候门的时间,她几乎想放下醋转身走人。

  这时,门被一把拉开。

  没想到来应门的是辛木。

  辛木愣了下,周琨钰也微怔了下。

  辛木先是转头往屋里瞧了眼,可辛乔系着围裙一本正经擀着面,看都没往她们这边看。辛木扭回头,很小声地问“我姐叫你来的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是。”周琨钰答“木木,我自己来的。不知道会不会打”

  “打扰”的“扰”字还未出口,

  辛木望着她说“琨钰姐姐,你可不可以先进来。

  嗯好。周琨钰踏进去。

  你可不可以帮忙把门关上辛木扬起自己的手给她看,示意她自己手上有面糊。

  “好。”

  等周琨钰关了门,辛木抬手,拥住了她。

  那是一个姿势有些别扭的拥抱,辛木手上沾着面糊,怕蹭脏她显出矜贵的大衣。所以手远远伸着,只以手臂环住她。

  然后很小声地说“谢谢你来。”

  飞快地又把她放开了,转身“老姐,你之前不是买了新拖鞋”

  “嗯。”辛乔正擀着饺子皮,依然没往她们这边看,很平静地答“在鞋柜里。”

  “噢。”辛木一转身又想起自己没洗手“琨钰姐姐,那你自己”

  周琨钰笑笑,自己展开鞋柜。

  辛木指指一双毛茸茸小黄鸭拖鞋“那是新的,你穿那个。”

  周琨钰扫一眼“你姐,喜欢这种风格啊。”

  辛木弯唇“不是,我让她买的。”

  不过吧跟周医生是有点不搭。

  于是清雅矜贵的周三小姐,理性自持的周琨钰医生,把一身素白的羊绒大衣脱下来搭在肘弯里,露出里面纽扣规规矩矩扣到最上一颗的白衬衫。

  微微勾腰,把拖鞋从鞋柜里取出来,放到地上,生平第一次的,穿上了一双毛茸茸小黄鸭拖鞋。

  “噗。”辛木有些想笑。

  但周琨钰看过来,她忍了。

  走回圆桌边去,继续帮她姐打下手。

  用眼角斜斜去瞟她姐束马尾的皮筋,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

  是吧,无论怎么看,周琨钰家沙发缝里的皮筋,就是她姐这款吧

  正当她眼珠子快要飞出去的时候,周琨钰趿着拖鞋走到她身后来,展开双臂,像春日里的柳枝一般拥住了她“木木,新年快乐。”

  辛木心里涌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这女人是妖精吧

  完了啊,她姐怎么可能吃得住啊

  辛木方才是真的很想拥抱周琨钰,久一点再久一点。

  说实话,从她有记忆开始,过年就是她和她姐两个人。她姐总会按老传统贴上福字与春联,张罗着包一顿饺子,电视一直从春晚预热节目放到春晚最后一个节目结束。

  福字与春联红彤彤的,看上去很喜庆,可它们没温度。

  电视里欢歌笑语不断,听上去很热闹,可它们没温度。

  她姐这天会刻意笑得比平时更多一些,可她不是瞧不出来,那笑也没什么温度。

  不是她姐不想笑得温暖,辛木觉得,而是她姐做不到。

  辛木常常想,她姐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大年三十这一天呢

  她从未体会过更热闹的春节,在她的记忆里,春节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但她姐不一样,她姐是从“拥有”走到“失去”里面来,从“热闹”走到“落寞”里面来,

  从“春天开始的那一天”走到“过不去的寒冬”里面来。

  辛木也不知自己心里为什么会生出那种感觉。

  “春节”是中国人心目中春天开始的日子,从这天开始,人人都迈开步子往春天里面走。唯独她姐,她姐站在一片落寞的雪中望着所有人的背影,好像永远再走不出那个冬天。

  当方才有人敲门,她姐淡着一张脸说“去开门”,辛木疑疑惑惑去打开门的时候。

  她们这层楼的声控灯又坏了,所以她是借着屋内倾泄而出的暖黄的光,看清了周琨钰那张柔润的脸。

  莫名的想春天来了。

  谁会不贪恋一个春天呢。谁会不想拥抱一个春天呢。可她觉得不大礼貌,毕竟她跟周琨钰也不算那么熟对吧,所以她浅尝辄止的抱了抱,便放开了,空荡荡的怀抱里写满了“未完待续”四个字。

  她当那四个字是她无言的秘密,可周琨钰是怎么看出来的。

  而且这女人妖精到什么程度呢

  走过来从背后拥住她,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自己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了。

  她又用眼尾去瞟她姐,她姐如常的擀着面皮,一缕碎发垂在清隽的脸侧,随着她动作一晃一晃,好似根本没瞧见周琨钰走过来拥抱辛木似的。

  完了啊,她姐好木,她好想把自己的名字让给她姐。这样的木头怎么斗得过妖精呢

  辛木自己先就沦陷了,带着一点点泛红的耳尖,小小声说“琨钰姐姐,新年快乐。”

  周琨钰发出轻盈的气音,好似笑了一笑,放开了她。

  接下来是不是要拥抱她姐、尔后再说一遍“新年快乐”了

  唉辛木的心情还有点小复杂。

  又心酸,又欣慰,又生怕她老姐犯倔,语气生硬的说句“我不习惯拥抱”。

  她姐肯定不习惯拥抱,那么硬的性子,肯定很排斥一切肢体接触。

  但周琨钰垂下了手臂,只往和馅的不锈钢盆里瞧了眼“什么馅的”

  这只拥抱她

  而且看上去,这两人连站姿都隔着距离,看起来当真是分外不熟。

  难不成今晚周琨钰是冲着她来的难不成周琨钰沙发缝里跟她姐同款的皮筋只是巧合

  毕竟辛木才十四岁,前些年为着拉垮的身体,也没余力体会青春悸动什么的,她有一些些拿不准。

  面对周琨钰的提问,她姐也没答,正当她要开口代为作答的时候,她姐突然开口问“醋呢”

  哟,辛木又斜着眼向她姐瞟过去。

  挺厉害啊,敢指挥呼风唤雨的周医生去买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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